劍是好劍，能賣不少錢，劍鞘也不賴，上頭那顆紅寶石能賣不少錢。

劍身和劍鞘的聯系緊密，沈淵隨手把它們收起來:“天亮前，花鼓街見。”

沈淵說完不管這兩女是什麽表情，翻墻走了。

拂塵閣和四海門的人湊一塊去嘰咕法子怎麽折騰得了便宜的九玄門，九玄門那個領頭的倒是學得精乖，沒仗著自己那點兒名頭在府城裏久留，回了城南門附近的住處，陸續便有人離開府城。

當然四海門和拂雲閣不是吃素的，也讓人盯梢尾隨。

沈淵到門口正看見有人從側門出去，略一猶豫又看見個人跟上去，咧嘴一笑跟了上去。

現在城裏那些高人已經消停了，那兩人沒走屋脊高空，只順著街邊暗影溜出去，前後隔了半條街的距離，到城門口提氣縱身大鳥一般的上了城頭。

月亮已經沈到城外的山頭，大夏國雖然內裏已經腐朽，各方勢力各有盤算，暗地裏小動作不斷，卻沒誰先挑起事端，大概都在等著矛盾積累，於是世道安平得頗有些詭異，城樓上值守的人不多。

九玄門的人輕松避過幾個城衛，到了角樓邊飛身下去，後頭那個跟過去也正要下去，身後突然挨了記重擊，直接掉了下去。

沈淵收回腳，看也沒看摔下去的人，他出了口氣現在心情舒暢，轉頭回去找九玄門那個不知道叫什麽的領頭的麻煩。

他活了許多年，雖說已經把倒黴這兩個字當成水來喝了，但還是頭一遭糊裏糊塗的擺了自己一道，又遇到左青璃和徐芷那兩個趁火打劫的，他自覺沒郁卒到血洗府城已經是很好的了。

所以殺個本來就對自己有惡意的人出氣，沈淵是沒半點濫殺無辜的自覺，那家夥又不無辜。

不過真讓他血洗府城他也沒那麽大的本事，這府城裏厲害的人物多著呢，玄勁大成也不過是中等，他現在也就能仗著這個腦子，攪攪渾水，趁機抽身而已。

這樣一想，沈淵覺得自己剛剛好點兒的心情，又郁卒了，還是在鬼市裏待著比較好，不然找個借口把辭香拐鬼市裏放著，那邊麻煩少。

怎麽說他在鬼市裏也算是有人的，夜姑娘知道他又厚著臉皮回去頂多罵他幾句。

這些活人要不就是實力太低沒法跟鬼來往，要不就是實力太高不屑於跟鬼來往，不上不下的嘛，鬼市裏有管事坐鎮，他們只敢打打秋風。

越想越覺得鬼市合適，他莫名其妙欠了辭香的，離開她就等著倒黴，不知道得死多少回才能還清，這活人的地方他待著又不大喜歡，精精怪怪太多了麻煩。

只是不知道辭香願不願意去。

饒了一圈又回來，沈淵還是郁卒，看到九玄門的院子，臉黑到不行了，偏偏那領頭的現下成了事，還有閑情在院子裏擺上酒菜。

沈淵決定，不僅要把那個破盤子搶回來，還要揍他，還不能把他揍死了。

這郁卒的心情，一定要找個夠分量的人分享才行。

南城門那頭，九玄門的人下去沒走出幾步，聽見身後風聲猛烈，緊接著嘭的一聲，回頭一看，只見城墻下折著個人，血腥氣並著奇怪的氣味飄過來，城頭上也有人聽見聲音，提著燈籠過來查看。

那人見勢不妙，趕緊先走了，只覺得城墻下那個屍體有點兒像四海門的人，想起二門主的囑咐，腳下更不帶停留的，不大會兒就消方在遠方的山林裏。

白羽辛遣走了帶出來的所有人，現下身邊不過個前頭鋪子裏的老頭子在遠處伺候，人老昏花比不得平日裏嬌美的婢女伺候周到，他的心情卻比往時好得多。

近幾年他過得實在有些苦悶，身為九玄門的二門主，天賦自然是一等一的好，又有各種資源優勢，所以打入門就是眾人眼中的焦點，五年前他完成玄勁九重凝聚的浩大工程，卻一直沒摸到先天的門檻。

眼看著當初天賦資源都不如自己的都逐漸趕上來，不久前更有個病秧子稀裏糊塗步入先天，把他刺激得不輕。

玄勁初成時的雄心壯志已然變得遙不可及，白羽辛自然而然的想到借助外力，然而可以助人步入先天的外力不可多得，即使九玄門也拿不出來多的供他使用，二門主始終差了一籌。

這次拿到陰山郡王私庫裏的寶物，這等功勞足以換得一份，若是能抓住機緣，說不定他還能頓悟。

想到此處，白羽辛臉上浮現一片志躊意滿，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重新被驚嘆關註的時候，偏偏這時有人不長眼打破他的美夢。

“都三更天了還不睡，不怕猝死？”

沈淵心情不好時，不止語氣很沖，話也會變得難聽，這點辭香已經領教過，但白羽辛還沒有，聽到這樣與詛咒無異的話，他本來沈了臉色，但一見墻頭上的是沈淵，又滴水不漏的換了張熱情的面孔。

“小兄弟這時候來找在下，可是考慮好要入我九玄門？”

雖則白羽辛做著先天的美夢，現在有些看不上沈淵這種野路子，沒有起身相迎，但他身為二門主，也知道人才難得，若沈淵是真心想要加入，野路子也是可以調教的，介時他在門中也算是多了個得力的手下。

白羽辛現在已經是抱著看手下的眼神在看沈淵了。

他覺得沈淵定是路子太野，沒聽過九玄門的名聲，現在透過味兒來，這是來投奔的。

沈淵只覺得九玄門這個領頭的笑得一臉犯賤，還自我感覺良好，暗道真是送上門來出氣的好材料，跳下墻隔空一拳就打過去，玄勁凝成的拳勁破空發出絲絲的聲音！

至於這個還有閑情喝酒的男人說了什麽，他其實沒註意。

白羽辛見他話也不說，直接就上拳頭，心頭已經不喜，尋思著等他入門定要銼銼他的銳氣，見拳勁襲面才擡手化解。

嘭！

沈悶的聲音從白羽辛拳頭上發出來，玄勁炸裂的氣勁沖擊炸翻了酒菜，白羽辛躲閃不及，淋了一身！

白羽辛的臉色徹底陰沈下來，瞪著沈淵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！無論沈淵是來投靠的，還是來搞事的，他都要將他碎屍萬段，才能洩心頭之恨！

不過相較於白羽辛的憤怒，沈淵眼裏閃過一絲戲謔，盡管憤怒吧怨恨吧，沒有反應他怎麽出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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